「虫铁」1933 （1）
战地实习医生虫x军阀二世祖铁
1.民国AU提及原著全员外国人无能力，背景沪上租界区
2.文中提及部分史实部分杜撰，请当作架空看
来路八千，再睁双眼，重洋已远；
归途八千，若能陪你，再走一遍。
01
彼得坐在人力车上不自在地摆弄着放在脚边的药箱，从码头寄存处取出的宽檐帽搁在膝上，灰色长风衣宝贝似的穿了上身，一路远涉重洋沾染了仆仆风尘的旧外套草草塞在药箱最上层。
陌生语言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扯着嗓子穿街走巷的货郎全不把他当作稀罕，眼巴巴端着木盒子往前凑要卖他粗制的烟卷儿。
彼得往人力车宽敞的软座里靠了靠，躲开窄巷里挂得极低的典当牌匾，等拐进了租界区路才重新敞亮起来，包着黄头巾的轿夫有技巧地从两辆黑屁股的小轿车中间拽着小车穿过去，等放了轿子，才拧过身眼巴巴看着少年自己提了药箱跳下车。
彼得从兜里摸出一张大洋塞过去，摆摆手示意不用找了，那轿夫欣然拽着车走了，少年低头拍拍新风衣的下摆，揉了把僵硬的脸颊，这才从沪上三月的寒风里清醒了些，抬头看面前四层高的大理石廊柱顶栋建筑。
公馆还挺气派的，是那个人的作风。
彼得心里倏忽冒出个不着调的想法，倒是给自己逗笑了，也没刚才一路那么紧张，抓紧了药箱把手抬脚要进去，谁料着里头就跟知道他来了，‘嘭’一声飞出个黑影来。
“下次再来混说八道，我们将军管保你横着出来！快滚吧！”
彼得给唬了一跳，差点被那黑影从门口跟着砸下去，心脏乱跳地定睛去看，才看出从地上蠕动着爬起来的也是个金发碧眼的洋人，从兜里艰难地掏出手绢擦擦唇角血迹，才踉跄着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早就听说托尼·斯塔克生长于军阀世家，也学足了一身纨绔作派，连带着手底下的兵也一身匪气，此话看来不假。
彼得眼底快速划过一丝不确定的忍耐，心底翻涌着喧嚣而出的，却是记忆深处的惊鸿一瞥。
圣乔治最优秀的全甲学生彼得·帕克，不过是出身工人家庭的小孩，这是少年时遭受不公的唯一缘由，也不需要更多了，不同或出众都足够成为众矢之的的由头，混乱中撕碎的报告纸和奖状，凌乱践踏在身体上的拳脚，和突如其来的鸦雀无声。
透过模糊视线抬起时在眼前放大的笑容，年长他二十岁的男人蹲下身，毫不在意与肮脏环境的格格不入，把外套给他披上，蜜糖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少年狼狈：“这次我帮你，下一次，自己打回来。”
后来彼得自己打回来了，可惜那时候男人早就去了大洋彼岸。
他从医学院毕业，毫不犹豫上了船，把一颗晃晃悠悠的心挂在船舷，什么也顾不上，等在海上吐得天旋地转，只能瘫在船舱里，才恍惚意识到，他对那个男人称得上一无所知。
军阀世家出身，带了满身荣光从前线折桂而归，就此浪荡放纵，直到父母死在无差别轰炸下，他穿回军装，却复仇无门，最后被远远丢到鱼龙混杂的公共租界区，这一去就是七年。
现在少年来找他了。
迎接他的，是因为第一次全线保卫战而变友为敌，被毫不留情扔出大门的德籍商人佐拉，彼得本来就不安的心更悬了起来，开始怀疑自己这样贸然申请了战地实习跑过来，能否如他所愿。
他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也不确定对方能不能给他了解的机会。
彼得深吸口气，紧了紧抓住药箱的手指，屏息从洞开的大门迈步进去。
旧维多利亚风格的挑高大堂，二楼红木扶手处立身的青年碧蓝色眼眸淡漠，铂金色短发一丝不苟，抬手扶了下单片镜框：“彼得·帕克，圣乔治实习医生？”
“我是。”彼得站在楼梯下不知道该不该上去，青年立在楼梯半路还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半晌才打了个响指指使门童：“天黑前把斯塔克先生的信送出去，关好门，别放来路不明的东西进来。”
彼得知道这话不是针对他，可在青年寡淡至极的形容下还是条件反射地后脊梁一紧，呼吸放得更轻了。
“我是贾维斯，跟我来。”青年压根没介绍自己的身份，完全一副不必多说的姿态。
也确实不必多说，彼得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男人身边最倚重的特助，托尼·斯塔克下达的所有指令几乎都通过这位不苟言笑的青年，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他就这样突然地出现在托尼前往上海接任驻军的船上，此后七年，朝夕相伴。
彼得心底有些发涩，抿着唇垂下眼眸，跟着对方脚步上楼去，站在书房门外时才算稳住心神沉声道谢，即便在心底做足了准备，推门而入时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先生……斯塔克先生？”
男人正在松领带，似乎拽了半天也没搞定，动作粗鲁地径直将做工精良的领结扯得缠作一团，彼得身旁的贾维斯默不作声地走过去，手指搭住领结的瞬间男人放开手臂，太过自然地任由对方动作，几下就把凌乱纠结的领结打开，顺手叠起收进柜子。
彼得心里那股不对劲儿扩大了几倍，从咽喉涌起刺痛勉强压在舌底，男人抬眼还是那双蜜糖似的眸子，只是经年行伍早已磨平了年轻气盛时的温和柔软，只剩海一样叫人看不透。
“这送来的孩子是越来越小了，是当沪上乱不起来？”男人歪歪头似乎有些抱怨，看着贾维斯体贴递过来的资料，抬头目光再次落在少年身上，半晌才恍然大悟：“我们以前见过。”
用的是肯定句，男人确实想起来了，只是少年变化太大，也或许是他来沪太久了，甚至有些记不清那些花团锦簇的岁月该是什么模样，连带着从那其中走出的少年也太过干净耀眼，让男人生出微妙的怀念。
当着贾维斯的面，彼得决定暂时不要跟男人复述两人初遇的场景，而是努力克制着被男人想起而雀跃的心情，强装出一脸镇定：“是的先生，圣乔治全甲级实习医生彼得·帕克，向您报道！”
“往后在外头可得记住，要叫我将军。”男人语调不自觉地喑哑下来，看着少年像看着手心抓不住的流淌的过往：“全甲级，不错。”
于是少年最后还是没忍住，跟着贾维斯一步三回头地去临时住处，他对即将住一年的地方不感兴趣，倒是回头瞅着男人的小眼神儿亮晶晶的。
像看到骨头的小狗，男人心底蓦地笑出来。
PS.1 贾维斯设定真人健在作为铁贴身特助友情向or单箭头设定
PS.2 佐拉考据漫威原著漫画里被SHIELD招揽的科学狂人身份有适当杜撰可考据
PS.3 给阿清的生贺文所以会在4.12前完结放心跳坑吧w
PS.4 文名简介来源Hita《色禁》
